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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入門】輕小說與文學.殘酷與溫柔.黑與白──乙一,於各領域練 【推理專欄】第21屆鮎川哲也獎典禮宴會尋人記 推理暢銷榜 國內外推理新訊 本月推理新書 優惠活動

【推理入門】輕小說與文學.殘酷與溫柔.黑與白──乙一,於各領域練就「左右互搏」的天才

文╱喬齊安Heero(推理評論家)

年輕時的我,並沒有特別喜歡乙一。

但,現在的我,對他的才華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讚嘆與惋惜。讚嘆的,是他的故事彷彿沒有止境地好看、令人著迷;惋惜的,是他近年來出版作品太少,實在讓書迷等到捶胸頓足。

這篇文章,希望我以年輕讀者的角度來談談乙一。但其實有點不好意思的,是我閱讀生涯起步時,對乙一並沒有特別喜好。直到2008年接連讀完《平面犬》與《ZOO》之後,想法才大幅地轉變。接著再回去閱讀出道作《夏天.煙火.我的屍體》以及《在黑暗中等待》等作品時,才品嘗出了以前的自己所無法理解的天才魅力。

換句話說,我是在進入閱讀與評論的較成熟時期、並歷經工作、戀愛等酸甜苦辣兼具的人生大事後,才挖掘出乙一的魅力,這時才簡直有種「相見恨晚」之感!這種感覺所代表的,亦是乙一投注感情在作品深度的層面上,是覆蓋適用於任何年齡層讀者的。無論你的年齡是老是少,一樣都會迷上乙一!

乙一本名安達寬高,使用工程計算機的名字「Z-1」將筆名取為「乙一」。他表示過因心儀的許多輕小說插畫家皆以兩個「漢字」為筆名,自己也就取個筆畫少的。乙一說,自己喜歡動漫、輕文學(輕小說)多於傳統小說,而創作輕文學也較一般文學有趣和困難。喜好影響創作風格,這是他作品為何廣受年輕讀者、御宅族歡迎的一個原因,他成功地在輕小說、文學兩個領域皆獲好評,備受肯定。而這樣的成就,就我至今所見,只能以「不可思議」來形容。

輕小說市場廣大,但常見缺點就像乙一說的:「以漂亮的圖案掩飾陳腐內容的書籍則敬謝不敏。」也因讀者取向不同,在整體的深度上與文學市場有著巨大的鴻溝。然而,乙一打入輕小說市場,也絕非倚靠所謂「賣萌」,而是憑藉流暢易讀的精彩故事、深入人心的細膩情感,用才華與努力,贏得了讀者們的「電波」共鳴。

套用一位御宅族訪問對象的一句話,乙一之於他,沒有什麼道理,就是「電波」合了、「頻率」對了。許多人或多或少都有在學校、社會中被小團體排擠的經驗、無法融入群體的感傷,而乙一描繪出了這樣的孤單,因而超脫了影像,單純用文字打動了他們。好比〈未來預報〉中,苦悶地揪住胸口無法呼吸、覺得自己消失於世界上也不會被發現的哀傷,是多麼地傳神哪。

高中時期的乙一,是個完全不與同學說話的孩子。所謂的孤單、寂寞,他是最為明白的。正因如此,《瀕死之綠》的校園霸凌、《在黑暗中等待》中描述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不協調、《寂寞的頻率》中描繪寂寞的形狀,才會如此地活靈活現。乙一將自身經驗轉化為飛躍跳動的文字,飛入了每一顆各自擁有不同的寂寞的現代人心。無論悲觀、樂觀,正因我們擁有不同的寂寞理由,我們才會悲傷、才會感同身受,感受「黑乙一」那深層的絕望與無助;以及「白乙一」那樣被療癒的溫暖。

乙一的作品風格以殘酷的「黑乙一」與纖細的「白乙一」聞名,代表著他宛如練就「左右互搏」神功,在風格截然不同的作品中展現自己多元的才華,成就同樣燦爛。而他起初讓身為本格推理迷的我喜愛上的理由,自然也是憑藉推理小說的表現。當年令所有人驚艷的十七歲出道作〈夏天.煙火.我的屍體〉,驚悚懸疑的味道多讓人難忘!而隨後的〈A MASKED BALL──以及廁所的香菸先生的出現與消失──〉(收錄於《天帝妖狐》)、〈瑪麗亞的手指〉(收錄於《被遺忘的故事》)、〈把血液找出來〉、〈Closet〉(收錄於《ZOO》),皆為非常精采的本格推理短篇小說。文筆成熟且詭計突出,儼然推理大師級的手筆,讓我歎為觀止。所謂作品貴精不貴多,我想乙一就是一個最好的範例。無論是怎樣挑嘴的推理迷,都不能夠錯過這些故事。

當然,談到乙一,我們又怎麼能忽視名作中的名作《GOTH 斷掌事件》!無論重讀多少遍,這本作品蘊含的無窮魔力,依舊令人吒舌。「哥德系、殘虐、黑暗」,透過「我」與森野夜這對喜愛屍體、命案的高中學生,冷眼旁觀著各種變態事件,感受著興奮、以及罪惡感與快感,並進入一次次的驚愕結局。乙一以那自成一派的無機質文字,刻劃出兩個少年少女,以冷血、漠然的態度面對世界上所有的殘酷,搭配破天荒的詭計,鎔鑄出只有乙一才能創作的經典作品。無論是推理小說或其他文學,一定或多或少有作者文風接近的現象,是種商業模式的暢銷作品製造。就像日前島田莊司來台所提到的,日本推理市場一窩蜂「東野圭吾化」的現狀。這不但造成文學單一化,更喪失了許多作者、作品的才華。

然而,乙一就絕不會如此,別說是筆觸雷同了,看到《GOTH 斷掌事件》與其他作品的驚人成就,是任何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的。正因如此,《GOTH 斷掌事件》才會擁有如此地位,大獎不斷、日本與好萊塢皆搶著改拍電影。正因如此,無論是黑是白,天才才就是天才。

乙一於2008年8月9日訪台簽書會掀起的熱潮,是許多人難以想像的。大清晨就有人到現場排隊等著領取號碼牌,當時的人龍場景令我記憶猶新。之後亦極為榮幸,以記者兼推理迷的身分在晚上與乙一、出版社的編輯們在貓空喝茶聊天、甚至還一起去了公用廁所,留下此生難以忘懷的珍貴記念。而在看到他客氣地不斷說「茶很好喝」,並害羞靦腆地應對大家的稱讚時,我也忍不住失禮地想著,這位看起來如此平凡、親和的鄰家大男孩,究竟是為什麼能夠寫出如此動人的故事呀!?

人類總是在追求幸福的,而幸福是什麼呢?乙一在〈幸福寶貝〉、〈未來預報〉中,皆有著讓人印象深刻的描寫,像是一人一物具有默契的陪伴、像是心靈的相通……而能夠與這樣的天才共存於同一時代,享受著他一個又一個永不會被遺忘的故事,其實就是我們讀者的無上幸福哪!
 寂寞的頻率
GOTH斷掌事件
 夏天.煙火.我的屍體
 ZOO
 只有你聽到
 失蹤HOLIDAY
 平面犬
 暗黑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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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專欄】第21屆鮎川哲也獎典禮宴會尋人記

文╱陳浩基(作家,第二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得主)

「我想我們應該沿著JR的鐵路走才對。」我以破爛的國語說道。
「喔,是喔。」寵物先生張望了一下。
因為我一時大意(和太信任Google大神),把水道橋當成飯田橋,結果我們要從既遙遠又陌生的車站步行到Hotel Metropolitan Edmont,亦即是第21屆鮎川哲也獎頒獎典禮的舉辦地點。Google地圖的路線規劃很棒,會推薦最便宜和最快的路程──可是它從不考慮當中有多少分鐘是用雙腿走路。

經過三省堂本社和少年畫報社,我和寵物先生終於來到燈火通明的飯店,走進人山人海的宴會廳。因為負責翻譯的東君姊稍晚才到,我跟寵物兩人只好在接待處先行登記。當我一面在簽名冊上簽名,一面偷瞄同一頁有什麼名字時,「道尾秀介」四個字赫然躍進我的視線裡。

「道尾秀介的簽名就在我們簽名的同一頁啊。」我有點雀躍。
「他就在那兒嘛。」寵物指著前方。
這位直木獎得主一身便裝,正輕鬆地跟他人交談。果然是日本推理界的盛會──雖然早知道場中會有不少熟悉名字的作家本尊,但直到看到道尾的背影,我才意識到真實情況是怎麼一回事。

東君姊不到一分鐘就到場,於是我們一行三人步進典禮大廳。大廳佈置華麗耀目,長桌上排著琳瑯滿目的西式日式菜餚,但我相信任何人甫進場也會把目光放到舞台上。「第21回鮎川哲也賞贈呈式」十二個斗大的字就在舞台上方,主辦單位東京創元社的名字在匾額下面,而舞台的另一邊,豎著印有得獎者山田彩人和得獎作品《眼鏡屋は消えた》字樣的立牌,立牌下的桌子上擺著這本小說的實體書和東京創元社的雜誌《ミステリーズ!》十月號。

在會場入口附近,我們很快遇上島田老師。他依然是精神奕奕風度翩翩,我們跟他寒暄數句,他就趕著要到嘉賓席坐下,因為他是鮎川獎的主審之一。島田老師替鮎川奬擔任了十四年評審,不過明年他就卸任,所以我覺得能夠出席這一屆的活動,別具意義。

「啊,二階堂先生來了。」寵物向著門口招手。我可沒想過,這位戴著墨鏡和毛線帽、打扮比Men's Non-no模特兒還要酷的男士正是《恐怖的人狼城》的二階堂黎人!二階堂先生曾帶寵物先生出席橫溝正史獎(當中因緣請參考2009年獨步出版《謎詭》Vol.4),在寵物介紹下,我跟二階堂先生交換了名片,而在東君慫恿下,我更送了拙作給他,實在有點難為情。

頒獎禮不久就正式開始。司儀首先介紹了嘉賓席的各位,然後就由島田老師上台致詞。島田老師簡評了首獎作和另外三部入圍作品,亦提到本格推理的趨勢等等。隨後東京創元社社長長谷川先生亦上台,為另一個獎項講評--原來除了徵求長篇本格的鮎川獎外,東京創元社亦同時舉辦短篇的「ミステリーズ!新人獎」。相當可惜的是,這一屆「ミステリーズ!新人獎」首獎從缺,而這三年來有兩屆首獎從缺。這事讓我聯想到本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也是首獎從缺,其實對評審來說,從缺是痛苦的決定,因為這代表最好的參賽作品仍有不能忽視的缺點,畢竟我們都希望推理界有更多才華橫溢的新星出現,吸引更多讀者,讓出版社更樂意投資到推理這版塊上啊。

在本屆鮎川獎得主山田彩人先生領獎及致謝詞,以及全場祝酒乾杯後,餐會正式開始。場中各人把酒言歡、有說有笑,當然也有人先享用豐富的佳餚美饌。由於出席者身上都掛著名字牌,所以想趁機會跟作家或編輯攀談毫無難度,而這些名牌更讓我如劉姥姥置身大觀園之中──這邊廂有栖川有栖剛在我面前經過,不到十秒後我就看到《月之扉》的石持淺海,而我回頭一看,發覺《昆蟲偵探》的作者鳥飼否宇正挨著高桌跟朋友聊天。

本來我想過,在這種場合裡主動跟他人交談會不會有點唐突,但不一會便打消了這疑慮。很多「大物作家」也相當友善,而且當自我介紹是台灣的「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得主後,他們都會亮出「啊,原來是島田獎得獎者啊」或「恭喜您得獎」的表情。首先我們在島田老師介紹下跟《伊底帕斯症候群》的笠井潔先生打招呼,之後陸續跟很多作家聊天,像《紅樓夢殺人事件》的蘆邊拓、《追想五斷章》的米澤穗信、《活屍之死》的山口雅也、《空中飛馬》的北村薰,以及應屆鮎川獎得主山田彩人等等,我更冒昧地請《殺人十角館》的綾辻行人老師跟我合照。除此之外,我們還跟很多推理評論家和各出版社的編輯們碰面。

「你還想見哪位作家?」當我再次看到鳥飼否宇先生在我身旁經過時,東君問道。有點連我自己也意料不到,在我腦海中首個浮現的名字是《少年檢閱官》的北山猛邦。或許因為到日本前我剛讀完他的作品,所以對這位梅菲斯特賞的得獎作家有點好奇。我一向很欣賞梅菲斯特賞作品的前衛風格,很想跟被講談社宇山日出臣編集長選出來的作家見見面。不過我想北山未必在場,所以說出想法後,也只當作隨口說說而已。

然而世事總是充滿巧合的。
「北山猛邦就在甜點桌附近啊。」寵物先生帶來神奇的情報。
我們走過去,剛好看到道尾秀介跟北山話別,於是趁此空檔跟北山猛邦打招呼。北山的年紀跟我和寵物差不多,都是三十歲出頭的作家,在場中算是年輕的一輩,話匣子一打開,咱們就聊過不停。北山說他很喜歡島田老師的作品,所以知道中文推理圈有「島田莊司獎」感到很是羨慕,因為得獎作家以後能附上「島田莊司」這頭銜,可是他不懂中文無法參加。能夠被欣賞的作家說羨慕,害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和親切健談的北山談笑之際,曾獲鮎川獎佳作獎的似鳥雞路過,我們四個年紀差不多的作家熱絡地聊起來。雖然我沒讀過似鳥雞的作品(他的作品未有中文版──他說他希望能在台灣出翻譯本呢),但我早留意過他的名字,畢竟他的筆名如此獨特。順帶一提,似鳥雞身高一百九十多公分,寵物跟我高一百八十多,北山笑道站在我們身旁,自己彷彿變矮了──他其實也是一位很高很帥的男生嘛。

兩個多小時的餐會圓滿結束,這次典禮在眾人的掌聲中落幕。出席鮎川哲也獎頒獎禮,給我一種彷彿「被洗禮」的感覺。我想,立志當職業作家的人,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出席一次這類典禮。這是業界的真正氣味,是吸引、推動、牽扯一個創作者向前的力量之一。或者,是因為這兒有一大群跟自己有著近似氣味的人,而跟他們見面,會讓自己相信自己亦能走上相仿的道路。

在離開時,每位來賓獲贈一冊本屆鮎川獎得獎作品《眼鏡屋は消えた》以及《ミステリーズ!》十月號。有些賓客意猶未盡,在宴會廳外的沙發繼續閒聊,也有人跟相識告別後,匆匆地離開宴會廳。戴頭巾的鳥飼先生再次在我面前經過,我跟寵物為了跟島田老師話別,所以在門口多待了一會。

「今天真的遇上很多作家啊。」我感嘆道。
「對呀。」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東君說。
「沒想過會看到這麼多不同的作家,像法月綸太郎啦、荻原浩啦、鳥飼否宇啦……」
「咦?鳥飼否宇在場嗎?」東君嚷道。
「在啊。」我跟寵物異口同聲。
「他還在我身邊經過了三次啦。」我補充道。
「他人呢?」
「剛走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想跟他見面呀!他的《昆蟲偵探》就是我譯的嘛!」東君氣急敗壞地說。
鮎川哲也獎頒獎禮不愧是業界最多推理作家出席的活動,可是能否碰面,還是得講一些巧合和緣份啊。
(本文部分敬稱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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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外推理新訊

09.21 【美國】國際犯罪小說作家協會北美分會(The North American Branch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rime Writers)公布2011年漢密特獎(Hammett Prize)得獎名單:

The Nearest Exit, by Olen Steinhauer

10.05 【日本】寶島社舉辦第10屆「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大獎揭曉:

大獎
法坂一広《懲戒弁護士》

優秀獎
友井羊《僕はお父さんを訴えます》

編輯部特別推薦獎
岡崎琢磨《また会えたなら、あなたの淹れた珈琲を》
矢樹純《Sのための覚え書き かごめ荘事件のこと》


10.07 【英國】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CWA, The Crime Writers Association of Britain)公布匕首獎(Dagger Award)得獎名單:

金匕首獎(Gold Dagger):
Crooked Letter, Crooked Letter, by Tom Franklin(ANA代理,即將由天培文化出版)

伊恩.佛萊明鋼鐵匕首獎(Ian Fleming Steel Dagger):
The Lock Artist, by Steve Hamilton(史提夫.漢彌爾頓)

約翰.克雷西(新血)匕首獎(John Creasey (New Blood) Dagger):
Before I Go to Sleep, by S.J. Watson(《別相信任何人》S. J. 華森,寂寞出版)

英國獨立電視台第三頻道最受讀者青睞匕首獎(ITV3 People's Bestseller Dagger):
Dead ManÕs Grip, by Peter James(彼得.詹姆斯,作品過去由春天出版)

電影匕首獎(Film Dagger):
True Grit(真實的勇氣)

電視匕首獎(TV Dagger):
Case Histories(塵封舊案,BBC製播)

國際電視匕首獎(International TV Dagger):
The Killing(丹麥影集,BBC 4播出,美國版翻拍中)

最佳男主角匕首獎(Best Actor Dagger):
Idris Elba, for Luther

最佳女主角匕首獎(Best Actress Dagger):
Sofie Grabol, for The Killing

最佳男配角匕首獎(Best Supporting Actor Dagger):
Rafe Spall, for The Shadow Line

最佳女配角匕首獎(Best Supporting Actress Dagger):
Ann Eleonora Jorgensen, for The Killing


10.14 【美國】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CWA, The Crime Writers Association of Britain)公布伊莉絲.彼得斯歷史匕首獎(Ellis Peters Historical Award)入圍名單:

PRINCE, by Rory Clements
THE RED COFFIN, by Sam Eastland
THE HANGING SHED, by Gordon Ferris
THE SOMME STATIONS, by Andrew Martin
THE CLEANSING FLAMES, by R. N. Morris
ISLAND OF BONES, by Imogen Robertson

得獎名單將於11/30在倫敦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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