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連載:《這一生早知道早幸福的9個覺悟》 編輯引言(李茲文化編輯): 晚上 10 點多接到朋友的 app,說著他剛加完班好累好累,接著是一長串對工作的諸多不滿,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當個好聽眾之際,《這一生早知道早幸福的 9 個覺悟》書中的一則提醒,就在腦袋瓜裡迸了出來,它是這麼說的:我們工作的時候,要像拿著畫筆的畢卡索那樣投入,那樣熱情,那樣帶勁,那樣優秀。如果在工作中遺失了這樣的熱情,也許是該緩一緩腳步,想想 5 年後的自己是否還想做著同一份工作。 慶祝《和尚賣了法拉利》暢銷國際15週年,作者羅賓•夏瑪送給我們精彩的新心靈寓言《這一生早知道早幸福的 9 個覺悟》,我們看見作者展現更圓熟的說故事功力,不斷觸動我們的內心。這次的主角換成了朱利安(和尚)的姪兒強納,他事業有成,卻在由忙變盲的生活中漸漸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而在朱利安敦促的一趟救命之旅中,他啟程到世界各地,收回由 9 名守護者保管的 9 枚護身物……。在陪著強納完成任務的同時,我們也在體檢自己的人生。如果你尚未受到這些覺悟的守護,真的,早點知道早幸福。 內容連載: 計程車從公路轉進一條超寬的大道,兩旁看起來跟一般的城市街景沒什麼兩樣,兩旁同樣有著整排樹,還有綠草如茵的分隔島,但就是路非常寬,至少十線道吧,我想。這是我第一次造訪南美洲,沒想到布宜諾斯艾利斯看起來就像個歐洲城市。超大的方尖石碑把我眼前的景色一分為二,讓我想到華府的華盛頓紀念碑 (Washington Monument);但建築物與街道則有點像巴黎。 朱利安替我訂的是週五晚上的夜班飛機,我在飛機上睡著了,睜開眼飛機也剛好要降落。下了飛機,我發現自己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下,只不過地點跟睡前差了半個地球。 源自十九末「美麗世代」(belle -epoque) 歐風石造建物、黑色鑄鐵陽台,還有點綴了繽紛花葉的窗戶,陪伴著車流一併前行,延綿不斷。但最終我進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有年代、比較不修邊幅的的區域,牆上有塗鴉,建築的兩側有水泥剝落,另外還看得到布滿了灰塵、褪了色的雨棚。雖然在南美現在是涼爽的秋日,但偶爾還是能見到幾扇打開的窗櫺,讓我得以一窺窗簾隨著微風輕拍飛揚。一隅,樂師聚集在一起,為一小群旁觀聆聽的路人演奏。 計程車速度慢了下來,靠邊停在一個店家前面。玻璃窗上用油漆寫字權充招牌,原來這是家探戈舞蹈教室;的確,從半掩的前門裡傳來了音樂聲。我多看了眼朱利安給我的地址,地方沒錯,這個舞蹈教室看來就是我的目的地了。我把寫著地址的紙條拿給司機看,確定他沒有開到一個名字相似的錯誤地點。他點了點頭,然後聳了聳肩。於是我付了車資,鑽出車廂。 從半開的門裡看進去,我心裡面「哇!」了一聲。原來媽跟我說朱利安的人生大轉彎,是真的! 走進屋裡,房間算長但不深,牆壁漆成大紅色,天花板上則掛了個玻璃吊燈。房裡頭男男女女貼得很近,但也保持著一分合乎禮規的距離。他們成雙成對地繞著房間,踏著舞步,步步都踩在節奏感十足的音樂拍子上。 我在一旁看著,看著看著有位身材高挑、穿著時尚的男士與他的舞伴分開,像繡花針穿過布料一樣穿過舞池裡搖曳生姿的同伴,來到我的面前,笑容可掬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強納,」他說,「你來啦,太好了。」他主動伸出手來,我們於是握了握手。 慢慢地,我才把站在我面前的這位男士,跟我腦海中想像的人連結了起來。朱利安看起來比我二十多年前看到他的樣子,還要年輕,而且年輕多了。他如今精瘦的骨架,完全看不出來是當年那個軟趴趴、又有點浮腫的法拉利車主。他如今的臉龐緊實而且沒有皺紋,碧藍的眼睛好像可以透視我一般。 「對不起,」朱利安說,邊說邊對屋裡的人揮了揮手,「我不知道你的班機是幾點,所以我想說還是來上星期六的課。現在既然你來了,我們就上樓吧。」 朱利安領我到一扇門前,這門我剛進屋的時候並沒發現;開了門,他用手示意我走上樓梯。上樓後他走到我的前面,幫我開了另一道門。「進來,進來,」他一邊招呼我,一邊也自個兒進了門。 門後是一個採光很好、格局也很寬敞的公寓,但完全不是我以為朱利安會住的地方。屋裡的家具有新有舊,算是某種混搭吧。牆上裝飾的是著名樂手與探戈舞者的海報,地板上則是一疊疊書躺著。真要說,這地方還真有點像大學生的宿舍或租屋處。 「對不起,突然要你跑這麼遠來,但是我最近這幾個月都窩在這個美麗的城市。主要是有個朋友要找人分租這間公寓,而我正好又一直想學跳探戈,所以就索性答應了他,就當是回應老天爺給我一個絕佳的機會學舞。那我換一下衣服,然後煮點咖啡我們一起喝。」 話畢朱利安消失在一條狹長的走道,我則癱進一張椅子,那椅子上蓋著一條椅巾,椅巾正中央繡著「不甘平凡」(Be Extraordinary) 幾個字。坐在椅子上,我仍可以聽見樓下傳來的探戈音樂,仍可以感受到地板在嗡嗡地振動。 等待中的我,心思開始飛轉了起來。我來這兒幹麻?我對這個人所知有多少?想到這,我突然感到渾身不對勁起來。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朱利安待會兒走出來的瞬間,就是我人生的轉捩點,而且再也不能回頭。我突然領悟到前方的道路將崎嶇難行,而一想到這,我緊接下來的一個念頭就是:我不要。我回過頭張望著離開的門,盤算著花多久時間能叫到計程車。就在這個當口,朱利安走回了客廳。 他現在穿了件緋紅的袍子,袍子附的帽子垂蓋在他頭上。 「喝茶還是咖啡?」他嘴上這麼問著,身體則移動到客廳另一頭那個小小的廚房。 「咖啡,謝謝。」我說。 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我覺得有些許不自在。於是我起身跟著朱利安進了廚房。朱利安在咖啡機上忙著,我則看出窗外,視線望向底下狹小的石板街道。舞蹈課大概是已經告一段落,因為學員們成雙成對地步出教室,湧上了人行道。節奏感十足的舞曲已經被談天說笑的人聲取代。 看夠了窗外的景物,我轉過頭問朱利安。「嗯……」我聲音中仍帶著些許遲疑,就怕他覺得我太直率無禮。「你需要我做什麼?」我終於還是不吐不快。「你為什麼非見我不可?」 「強納,」朱利安人靠著流理臺開了口,「你知道我的故事嗎?」 我不太確定朱利安這麼說要表達什麼。我告訴他我知道他當過訴訟律師,賺了不少錢,日子曾經過得相當優渥。我說我也聽到傳聞說他突然想法大變,離開了律師工作,但沒聽說是為了什麼原因。 「你聽到的傳聞沒錯,」朱利安說。「有段時間,我真的是混得不錯,不錯到連我自己都有點驚訝,至少就世俗的觀點來看,我確實是賺到不少錢,也小有名氣。但我當時的生活是一種慢性自殺,因為我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而且煙酒不忌地糟蹋著自己的身體,雖然我抽的都是昂貴的雪茄,喝的也都是頂級的干邑白蘭地。我每天跟年輕的女模還有酒肉朋友花天酒地,毀掉了自己的婚姻,同時工作也慢慢受到了影響。總之於公於私,我都像架失去動力的飛機直往下墜,根本沒有煞車可踩。就這樣有一天,在為一個大案子開庭辯護時,我整個人重重摔落在地上,原因是心臟病發。」 這點醒了我。我母親可能跟我提過這檔事,但我顯然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朱利安甩了甩頭,讓連身的帽子落在肩上,然後伸手從洗碗槽上面的碗櫃取下兩個馬克杯。 「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恢復健康,在那段期間我做了個決定。」 我嘆了口氣,那輛美呆了的法拉利就是在這時被拋棄的吧。 「我賣了豪宅、名車,事實上我賣掉了所有值錢的財產,去了印度,希望在那兒可以得到一些人生的智慧。我想說的是,對當時的我而言,個人的身價已經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個人有什麼價值,後者才是我想探索的;把妹也不再是我的興趣,我發現我想要追求的,是長長久久的幸福。」 我幾乎又嘆了口氣,因為聽到這裡,朱利安的故事好像會非常長,而且我實在等不及想知道他的故事跟我會有什麼關係。 「深入喜馬拉雅山區的時候,我很幸運地遇見一位奇人,他是位和尚,而且還不是位普通的和尚,而是一位希瓦那 (Sivana) 的智者。他把我帶到了高山上,是其他智者居住、清修、勞動的村落。智者們給我上了許多寶貴的課,教會了我許多事情,是我希望能跟你分享的。」 朱利安停了一下,把眼神往下瞧著我的腳。這時我才突然不好意思的發現自己一直用腳尖在點踏著地板,而且已經發出聲音來了,就好像我是在排隊等著買咖啡,而且等得很不耐煩一樣。 朱利安若有所指地笑了,「好像現在時機還不到。」 「對不起。」我說,「我只是有點急著趕回去。」 「別擔心。」朱利安輕聲說,「說故事,一定要等對方準備好要聽了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