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來通告 > 博客來連載:《新巡者》 前言: 你知道嗎?台灣也有不少超凡人的存在,睜大雙眼,或許他們就在你身邊! 曾在2007年造訪台北國際書展,並造成巡者旋風的俄羅斯作家,盧基揚年科,在睽違六年後,帶著對讀者的承諾回來了!盧哥在寫給台灣讀者的序中表示,因為難忘當年大家的熱情,決定讓「新巡者」再幫他好好回味一次。 這一次,夜巡隊的安東,遭逢前所未有的大難題,竟撞見了危害夜、日巡隊的神秘人士。偏偏這名人士沒有特定形體,每個超凡人所見皆不同。唯一相同之處,便是那雙令人顫慄的虎眼!為了追查這名人士的下落,安東飛到倫敦尋求老先知的協助,竟意外得知,台灣有位超凡人曾和「老虎」交手過!二話不說,安東馬上飛來台灣,拜見這位隱身故宮博物院的超凡人,開啟了東西方的超凡對談。 除了精采的背景設定外,盧哥照例又向讀者提出令人深思的問題。他認為從《夜巡者》問世後至今,我們的世界變動甚大,因此主角們看世界的觀點也隨之變化。如果從前「光明超凡人」與「黑暗超凡人」壁壘分明,現在「光明」與「黑暗」的界線已經模糊,對本系列主角安東而言,「超凡人究竟是什麼人?」成為至關重要的問題。 現在,請大家跟著盧哥一起泡杯溫醇的台灣高山茶,享用巡者帶來的震撼吧! 精采摘文: 雖然我很想見識見識台灣的捷運,但我們還是搭了計程車到故宮博物院。博物院位在郊區,我們走了某條快速道路,途經新舊交錯的城區。我很好奇地看著窗外。 開車的台灣司機話很少,但經常轉過頭來,友善地對我們微笑。車經過一個隧道,然後向右轉。我們已經接近博物院了,更精確地說,是公園前方的停車場,在遠處山坡上,一棟中國傳統式建築,有黃、藍瓦片砌成的屋頂。 阿麗娜付錢給司機,和藹可親地跟他說了些話,引起他一陣鼓勵的笑聲。我們買了門票,沿著林蔭道穿過公園。遊客很多,有歐洲人和亞洲人,也有台灣人,不過大部分是參觀的中、小學學生。 「希望今天范先生有上班。」我說。「而且我們不需要走遍博物院找他⋯⋯雖然⋯⋯我不反對看看這些寶藏。這裡有很多法寶嗎?」 「沒有很多。」阿麗娜搖搖頭。「中國人通常把藝術品和法器分開。他們最有趣的法器看起來卻很普通⋯⋯例如吃飯用的筷子、不怎麼好看的扇子,或者竹板製的書卷⋯⋯」 我突然發現有位年輕人朝我們走來。他不像博物院內其他旅客,所以我覺得他應該為了我們而來。 「這不會是范文揚吧?」我問道。 阿麗娜還來不及回答,年輕人已經站到我們面前,對我們微微鞠躬: 「安東先生,阿麗娜小姐,范文揚先生請二位移駕到『至善園』的『蘭亭』等他。范先生認為,該處的美景很適合做為會面之地。范先生請你們跟著我。」 年輕人講的是中文,而且不是超凡人。他再度鞠躬,沿著林蔭道走去,甚至沒回頭看我們是否跟在身後。 我和阿麗娜互望一眼。 「還有,范文揚先生也認為,萬一有突發狀況,最好發生在公園內,而不是在博物院珍貴的陳列室內。」 阿麗娜笑了出來。「沒辦法,拒絕邀請實在很沒有禮貌⋯⋯」 走過林蔭道之後,我們右轉來到公園。老實說,這裡還更有趣:公園四周都是池塘,而且完全按照藝術規則(我不知道老生常談的「風水」二字是否恰當,但設計它的時候,應該依照明確的結構)。池塘上覆滿花朵,我懷疑其中有荷花。這副景象如此恬適,讓人有種不真實感,覺得既像一幅活生生的畫,又像幻想故事中描寫的想像世界。 此刻樹叢後方出現了一個中年台灣人,朝著我們走來。他個子不高、身材結實、笑容滿面,很像佛陀示現的化身之一。光明超凡人,四級法力,從魔法角度看來,沒有任何特長,但經驗非常豐富⋯⋯ 「范先生⋯⋯」我起身鞠躬。令我吃驚的是,阿麗娜居然也站起來恭敬地低下頭。 「快別這樣,快別這樣!」范文揚揮揮手。「我們不需要這些東方的儀式!請相信我,這些都是多餘的。我們是文明的超凡人,生活在二十一世紀⋯⋯」 他登上涼亭,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還親吻阿麗娜的手掌,接著很滿意地四處張望。 「是什麼風把你們吹到初秋的福爾摩沙?」范先生繼續說。「除了對此地感興趣外,還有什麼?不,請別回答,讓我猜一猜。」 我們同意。范文揚想了一會,小口啜飲茶湯,然後大叫: 「我明白了!老虎!我聽說在這場戰鬥中莫斯科巡隊獲勝!」 「是老虎。」我對他承認。 「太可怕了⋯⋯這個東西。」范文揚說。「我不知道『東西』這兩個字是否適用,畢竟老虎超過我們的理解範圍。但總得想辦法給他一個名稱,不是嗎?」 「您跟他交過手。」阿麗娜說道。這不是針對范文揚的問題,但他點點頭。 「是的,是的⋯⋯這是沉重的老故事。八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沉默半晌,在故意造作的歡樂中,流露些許真誠的情感。「我有一個朋友,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現代人看來,我們就像一對戀人,但當時我壓根都沒想過這種事。精神層面上我們非常親近,比夫妻或兄弟更親。」 范文揚放下茶杯,看著阿麗娜。 「他是先知,而且他的第一個預示只有我聽到。先知經常會忘掉他們說過的預示,要經過一段時間才會回想起來。但小李記得自己的預示,所以我們一起討論⋯⋯並決定如何行事。我聽到他的預示,注定成為老虎的犧牲品,小李也因此感到焦慮。」 「你們沒想過把預示告訴人們?」 「沒有。」范文揚說。「沒想過。沒有任何凡人聽見這個預示⋯⋯也沒有其他超凡人聽見。等大限到來,我會把它帶進幽界一起埋葬。」 「了解。」阿麗娜點點頭,遲疑片刻後補上一句:「那是一段很艱困的時期。」 「世上本來就沒有輕鬆的時候。」范文揚糾正她。 「天下一統的概念原本就無法令人信服。」 「天下現在四分五裂。」范文揚說道。 「嗯,但有可能變得更糟,不是嗎?」阿麗娜柔聲地說。 范文揚為自己斟上一杯茶,然後說: 「如果不告訴別人預示內容,老虎就會來找我們,歷史上有這樣的紀錄。但我們猜到為什麼有些先知寧死也不願意告訴別人他們所預見的事。我們不想死,所以開始想辦法⋯⋯」 空氣中一陣靜默,只聽得到公園裡的蟲鳴鳥啼。 「或許預示已經發生了?」我問道。「阿麗娜,或許⋯⋯」 「安東,閉嘴!」阿麗娜大叫。「范文揚,怎麼樣才能殺死老虎?」 「沒有這種可能性。」范文揚雙手一攤。「老虎是幽界在現實世界的體現。難道巫婆可以殺死幽界?」 「我是女巫師!」 「妳改變了顏色,但無論過去、現在或未來,妳都是女巫。」范文揚平靜地回答,「我這麼說不是想侮辱妳。我再問一次,可不可能殺死幽界?」 「范先生,為什麼老虎要來?」我搶在阿麗娜前頭問話。 我不認為他會回答。但范文揚顯然很滿意我的提問,或許他很少遇到這麼感興趣的聽眾。 「幽界需要能量。能量源自人們,普通的凡人。他們的喜悅或悲傷越強,能量就越大。幽界並不殘酷,但它有它的需求,人們的歡樂對它而言已經足夠,但歡樂很少多過悲傷。人們通常會變得冷漠⋯⋯也就是說,幽界得開始餓肚子。青苔是幽界最簡單、最微弱的工具,它吸取能量,撼動人們的情緒。如果世上淡漠之人越來越多,而平靜與無動於衷超越善與惡⋯⋯幽界就會產生老虎。先知經常出現,假如幽界的糧食充足,先知就可任意而為:說出任何好或不好的預示、隱匿它們、忘卻它們⋯⋯假如人類感到平靜,聲稱身心達到平衡狀態,老虎便會前來尋找先知。他分不清什麼是好的預示,什麼是不好的預示,對他而言,重點在於讓先知說出預示。如此一來,先知遲早會打開動盪、悲苦與歡樂的道路,幽界也因此再度得到了飽足。它並不壞,只是想活下去⋯⋯就像動物得吃東西一樣……」...mor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