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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許知遠 出版社:八旗文化 出版日期:2013 / 12 / 04 | 【 抗爭者 】 博客來導讀 > 我希望這一系列抗爭者的故事,能為新一代人提供某種參考,每個人都需要從中汲取能量;更重要的是,歷史不僅是數量與規模所決定,理念與個人更是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許知遠 書中的十幾位「抗爭者」,分別來自台灣、香港和中國大陸,有些人的聲名如雷貫耳,有些則較為藏身幕後;有的人努力對抗時代流轉的巨輪,煥發出新的活力,有的則經過權力的洗禮,轉換生活軌跡;他們不僅是行動者,也是思考者,知道倘若沒有一套新的語言與價值,抗爭可能只會淪為權力爭奪;沒有一個充沛的內在世界,外在的行動便注定難以持久;沒有個人的孤獨堅持,集體行動則容易消散。他們也都有著各自的侷限,常常還在新時代裡不合時宜,甚至成為自己信念的背叛者,但他們都曾在某一個具體的時刻與情境下,成為了漢娜.鄂蘭所說的「黑暗時代中的人」。
在與每一位「抗爭者」的採訪相處過程中,許知遠透過深入觀察,從他們的歷史與歲月裡展現出這些人的個性和熱情。透過筆下文字表達出,這些抗爭者如何以行動改寫了時代、社會、國家、政治,甚至自己。許知遠著既迷於這些抗爭者所置身的歷史現場——激越的情懷、道德的感召、人生的使命,也著迷於每個抗爭者身處在大時代中的脆弱、無奈和渺小。 許知遠像是穿越了不同的時空,進入了這些抗爭者的內心,試圖探索出某種普遍意義的中國人抗爭精神。書中的這些人物與故事既平行前進,又彼此交叉。他們所處的時代與情境不同,但他們在許多時刻裡,幾乎是精神上的同代人。...mo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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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手札 》 |
我不過嫁了一個人,就被捲進歷史裡——唐香燕《長歌行過美麗島》 文╱陳琡分 相約那天,唐香燕到得極早。她笑著說她不確定地點,只是想提早一點過來,沒想我們來得比她更早。她萬分客氣要我們先各自忙去,於是她坐在窗邊,就著天光,翻讀著手上的書。如此安適,彷彿一生波瀾不興,平安靜好。開始採訪後,同唐香燕解釋拍照的部分,問及有沒有什麼要求?她笑得開朗可愛:「都可以的,我只要拍得漂亮就好。」 1979年12月10日,創刊於同年8月的黨外刊物《美麗島》雜誌,於高雄舉辦一場人權紀念會,吸引大批對國民黨政府長期高壓統治積怨已久的群眾前往參與,治安單位亦派出鎮暴部隊進行管控,其間發生衝突,官民暴力相對。最後以軍警全面鎮壓收場,警備總部隨後以叛亂罪嫌逮捕相關人士,並進行軍法審判。是台灣自1947年二二八事件後,規模最大的一場官民衝突。 這樣短短一段百餘字的說明,卻一刀兩劃了唐香燕的一生,只因為她的丈夫陳忠信,當時是《美麗島》雜誌的執行編輯。1979年12月13日,那個冬日的清晨,一陣猛然的撼門聲捲入他們夫妻的睡夢,未及分說地暴力帶走陳忠信,也帶走了唐香燕生命中的安穩。丈夫大難不死,繫獄四年。唐香燕說,丈夫與她「真的是很幸運的政治犯與政治犯家屬」,話語平靜,毫無一絲嘲諷(她說在當時的政治與情境下,槍斃幾個人是大有可能的)。30多年過去,唐香燕如常度日,養貓,蒔草,偶爾觸及,方以平淡似水的口吻,為往事寫下寥寥數字,終至匯成《長歌行過美麗島》一書。 「最早寫的是〈一九七九,動盪美麗島:側記唐文標〉,那是在他1985年過世後不多久寫的。只是想記下一些我們夫妻和他的互動,自然而然就把美麗島事件也放進來了。」斷斷續續寫完,往抽屜裡一擺就是20多年,及至2008年12月,雜誌《新地文學》製作「唐文標專輯」,總編輯郭楓向唐文標各界舊友邀稿,文章方才初初問世。然而不論在此之前之後,唐香燕都不曾想過要將自己在美麗島事件中的遭逢書寫成冊。 看唐香燕以前出版的作品:《貓先生的女友和貓小姐的男友》《彩虹紋面》《阿牛與我》以及一連串的詩詞曲系列,盡是生活點滴的美好,與動盪的當代歷史相去甚遠。怎麼也難以想像她經歷過一段被人監聽、跟蹤、查閱的時日,還不時出現一個接一個不知為何而來的昔日同窗。那樣難以言說的揣揣不安與草木皆兵,在她心中是什麼樣的積累與發酵,她從來不說。「我想每個人都有一本書,只是這本書有沒有寫出來。我看我周圍的朋友,大家都有很多的遭遇,只是沒有說出來,我只是比較幸運可以寫而已。」唐香燕說。 雖說是記載美麗島事件的經歷,但唐香燕在《長歌行過美麗島》中,既無控訴,亦無一絲委屈。她始終認為自己沒有必要訴苦。「所有事情都是自己選擇的,我有什麼資格去說委屈呢。」她談起幾個朋友,許多人遇到的狀況比她更波折、更辛苦。「他們才是應該說委屈的人。我沒有必要說委屈。」 怎麼說是自己選擇的?「人會碰到很多事情,有些是外在環境的不得已,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是你,所以你會碰到』。」你對某一個人物感興趣,或是對某一類事情、某一種人的遭遇感興趣,一旦碰到,就起了化學變化。「我可能是受我父親的薰陶,所以感覺我先生這樣的人有意思。我不過是嫁了一個人,就被捲進去了。」這就是唐香燕所謂的選擇。 選擇是自己的事,歷史則是眾人的事。而唐香燕相信歷史會一再反覆,於是決定回頭打開記憶的抽屜,一一挖掘,再透過寫作一一撫平。「不是我們的做法與態度有什麼特別值得借鏡,而是我們碰到的事情,是應該讓人看到的。」人的遺忘如此快速,不需走過太遠,一樁事件已然成為一個名詞。「我把這些事情講出來,是希望後來的人不要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我覺得是會的,歷史是會重演的。」 「美麗島事件對我來說,它讓我知道一個以前我不知道的世界。」原本談笑風生的唐香燕至此沉默,「我們的生活是很平靜的。生活都繼續,世界也都繼續,可是還是有一個世界是我們不知道的。那事情發生,我們就知道了。」 那的確是一個不可否認的平行世界,它會在不知不覺間,滲入任何人的周邊。如果當初不要嫁給陳忠信,會不會好一些呢?「個人的得與失,或者失與得之間,要怎麼評量怎麼樣是比較好呢?我書裡有幾句話是:我聽見了,我看見了。我寫下來了。」唐香燕邊想邊說,「我想,事情發生了,寫下來,比評量個人得失要好。為了不讓歷史再度重演,藉由書寫所留下的片段,我們就多看它幾次吧。」 眼前的是一個以前一直存在,但我不曾真正面對過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人被迫害,尊嚴被踐踏,與你最親近的人也可能在你面前背過臉去,而感受到另外一種放棄你、背叛你的椎心的痛苦。──唐香燕《長歌行過美麗島》 ...mo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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